春运期间,火车上的秋天异常寒冷。
我迷迷糊糊地被人推醒的时候,便看见了一个中年农民工正在我对面吃着泡面,他用勺子搅拌着面条,一边吹着热气,一边看着窗外远去的山岭。面前放着一个塑料杯,还有一袋开裂的面包。
我想起几年前,遇到的一个被誉为“最美的人”的“瓦房店工人”,他在电视上说过:“我们一边打着井,一边不断地往里面灌一点水。虽然那个过程看起来很小、很细、很琐碎,但是我们那样干十年、二十年,我们就造出了第二口井、第三口井,最后成了人人羡慕的大井!”
农民工大哥在火车上吃着泡面,思考着什么呢?
他可能在思考着为了生计和家庭,每天要在外面漂泊,偶尔看见孩子发了怒气,一脸怒气地责怪妻子没有好好地在家里照顾孩子——就像我之前看到的那场火车上的场景一样。
他也可能在思考着家乡的事情(当我问他来自哪里时,他说了句“山里头的”,便闭口不谈了),也许是在回首过去,想起儿时种田、耕地、挑水、用竹篾编制筛子、磨刀。
他可能是在想我们社会的变迁,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和家庭的未来;也可能是在想,政策的实践仍有巨大落差,官员拼命做着百姓认为根本不需做的事,而一些实际上最为迫切的问题,则长期被忽视,即便是快速发展的中国,依然还需时间和智慧。
最后,我想起他对我微笑的样子,他还给我递上了塑料勺子。